今天這個日子平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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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個日子平平淡淡


如果我是一只螢火蟲,我一定能認清我的方向,給世界一點光。
當麥浪的氣息撲鼻而過,伴著盤旋於雲霧之間的陣陣熱浪,一種莫名的蒼茫之感,被六月的風刮了起來,時遠時近,淺薄不一。這深沉的風呀,攜著迷離,裹著蔥郁,揪著我的思緒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年少時的我,作過猜想,未來的每一個日子都會變成紀念日!為推敲此話,曾經三番五次關注著每一個“歷史上的今天”,對每一個日子進行對比。曾幾何時,還會為這個預言的準確性興高采烈,欣慰不已!
六月十號,也就是今天這個日子,對於別的人,也許是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日子,然而,這個日子對於我,則是今生今世都難以忘懷的日子。讓我們試著來個跨越,把時間追溯到上個世紀八七年前的今天吧!
那一年的今天,是我懷揣忐忑,走出獄門,重獲自由的日子。
那天之前的四年三個月,經歷了審查、拘留、逮捕、服刑等幾個階段。那些經歷,足足可以找來這世上人人都最不想看到的詞語來形容大獄裏的煎熬之苦罷。十九歲的妙齡作始,二十三歲青春作終,千言萬語,萬語千言,怎一個“愁”字消得?
那時的日子是不富足的。步出獄門的第一要務,就是覓車回家。家有父母雙親,家有兄弟姐妹,家是溫馨的港灣,家能遮風擋雨……歸心似箭,那種急迫的心理現在雖難捕捉了,但記憶猶新的是租傭了一輛人力三輪,正是無了印記的那人、那車載著我離開了那個偏僻的處所,從此,脫離了那個禁錮的高牆和電網。
行在路上,路旁是無盡的原野,一望無際的原野盡頭,蔥郁和蒼茫交錯更迭,一種清新與混沌交織,有些不知所往的懵懂之感。懵懵懂懂之中,只覺得有風相伴,風是溫情的;有陽光為伴,陽光是和煦的。闊別第二故鄉,真可謂愛恨交織,情感縱橫,對著一路塵埃,想狠狠的揮一揮手,可是,四年多積鬱的傷楚和惶恐,哪有揮手的勇氣啊。
顛簸前行,心緒難以平靜。一個犯下過罪惡的青年,走回家鄉,如何面對父老鄉親異樣的目光?那些大伯、三叔、六哥、五弟,那些家嫂、近嬸、鄰姐、學妹,這多年未曾相見,將投遞來什麼樣的眼光?一時成了盤旋在腦際的重大課題;想起那些個同樣犯下罪惡,與自己朝夕相處的獄友們眼底錯亂複雜的目光,心底又會泛起絲絲漣漪,那些期許,那些絞痛,那些懺悔,那是疚愧,在那段歲月裏,他們也算是人世間極少有人關注的一個弱勢群體了吧。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期,法律尚不健全。在獄中服刑,有不少自由是被真正剝奪了的。譬如體罰,大凡有此經歷的人均可披露一二的了。無論審查站還是看守所,無論教育隊還是服刑場所,多多少少,大大小小都會留下關於遭受體罰的印記。
記得初進審查站,“號”裏的“大哥”會不顧你的人格,只要看你不順眼,便會指使你頭頂牆壁,腳往後伸,去“哈牆”;或讓你臉朝下,把頭伸向茅桶,去“看金魚”,諸如此類,花樣之盛,名目之多,實在是難以細數。一次,在看守所,源於死囚黃某虐待新入獄的強姦犯小崔,孰料,不食煙火的小崔一個小報告打給了“看守”,當值“看守”獲悉死囚不知悔過,戴著手銬腳鐐還變本加厲欺淩同犯一事之後,當即打開了所有監舍的“望風窗”,強令黃某圍繞院落,趟起腳鐐,那次“嘩啦”、“嘩啦”的腳鐐聲響以及黃某腳踝的斑斑血跡,永遠永遠地烙在了我的心底清洗地毯
監所服刑,恐怖事件屢有發生,有的事件叫人不寒而慄。那一年端午節,兩名入獄已久的犯人,借工餘閒暇之際,以找獄警學吉它為名,破天荒地闖過警戒線,攀向崗亭,接著同犯們聽到幾聲槍響,時間不大,兩條生命躺在了血泊裏。經醫生確認,命歸黃泉!後有一人因家中不在收屍,被獄中的同犯們裝進簡陋的人力車棚內,草草葬於荒野之中……
那段歲月,吃不飽是令人不寒而慄的,每人每月發放兩元代金券也是令人沒齒不忘的。時段雖然不長,但記憶深處,卻是那麼清晰,那麼沉重。一九八七年的農作物收成不好,獄中服刑的犯人吃飯是被受限量的。大多時候,每人每餐可領取一個饅頭、一份菜肴,稀飯可以添一些。坊間傳言的“喝稀飯”雖不是由此而來,但一邊忍饑挨餓,一邊還要起早貪黑去完成“政府”交給你的重體力勞動任務,很容易領會“強制自由”的其中含義,不消解釋,當時的管理目的只有一個,讓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在我四年多的“特殊學校”的曆練中,恐怕要數學生暴亂事件最能勾起人們的記憶。那場事件中,獄中自然被關進一些激進分子,與他們異鄉相遇,難免會有記憶典藏。在獄中組織的一次“通訊員學習班”上,與一位曾經教英語的大學教師不期而遇,基於當時一份“獄內週刊”經常刊載我的作品,算是小有名氣,加之他的文采也相當出眾,於是我們不謀而合,共同為“週刊”創作一篇題為“臺階”的詩歌,詩中大致有“我們每天攀援在六十四級臺階之上,在這裏彙聚一堂……這何止是甘露,我們吸取的是營養,是玉液瓊漿!”
有人說,住過監獄的人,沒幾個傻子。是的,那裏不僅有貪財的貪官污吏,也有打架鬥毆的暴徒,那裏不僅有小偷小摸的竊手,也有勒索敲詐的騙子,由此繁衍,一些能文善舞者也就不乏其中了。
時光荏苒,歲月輪回。在中國,聽過遲志強歌聲的人一定不少,但真正體會“鐵窗淚”、“愁啊愁”、“獄中望月”等歌詞含義的人卻為之不多。而今,二十多年過去了,每當唱起他的歌,內心仍然會像潮水一樣掀起陣陣波濤,久久難以平靜。
往事不堪回首。二十三年轉眼成了歷史,每每遇到特定的日子,回憶總是在所難免,回憶這些有些尷尬,有些羞澀,又不止於羞澀。許多年來,雖也不斷筆耕,但真正涉獵個人隱私的話,常常是避而不談,因為每每談及此類事件,總覺得像在重掘歷史的墳墓,有那麼點不忍,也不太樂意,傷心總是難免的,尤為核心的提示是:請閱讀此篇文章的朋友記下我在“好心情原創文學”個人扉頁的一句話:“如果我是一只螢火蟲,我一定能認清我的方向,給世界一點光。”
六月的風依然刮著,時遠時近,淺薄不一。這深沉的風呀,攜著迷離,裹著蔥郁,揪著我的思緒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靜you beauty 美容中心好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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